风沿着我耳际轻轻地低语,我听见时光清洗悲伤的声音。相同的季节里相似的气息,空气里还闻得到我们的回忆。” ——品冠《季节》 子优犹豫着拿起了电话,拨动按键的时候指尖上有一些迟滞。拨号音响起,子优很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仔细的归纳着几秒钟之后对那个熟悉的声音该说什么。然而,拨号音一直响了下去,预想中无话可说的尴尬也没有出现 。子优放下电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应该难过。 这样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在书镇东边靠近郊区的一幢公寓四楼的房间里面,极度会没事找事的某资深少男子优同学终于体会到,寂寞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东西。 空调的温度显然是打的低了一点,被冷风吹得头痛的子优疑惑地看了看它,他突然觉得,把室内室外的季节区分开来的,是自己的心境,而不是那个乳白色机器里激烈反应着的制冷剂。有的时候,子优的大脑会出现一些幻象,他把这归罪于高中二年级的时候吃了太多的安眠药,当时他有很严重的失眠,这在今天的子优是很难想象的。子优的父亲把这些幻象的出现总结为简单的神经衰弱,并勒令子优长期坚定的食用高丽参,安神补脑的无上佳品。但是子优总是推搪委蛇,毕竟自己在这些陌生的幻境里得到的往往是快要枯萎了的旧事的再现——它们像一部部黑白默片轮廓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看着看着就身临其境了。 子优支撑着想要站起来,骨节吱吱作响,仿佛他们已经迅速的苍老下去,摸索着在人造深秋的晦涩里直立行走。魔术般的在一堆又一堆的书本下面翻出自己的手机,想不起该给谁去一个电话,或者一条短信。默默?她本来应该在这个当口陪在自己身边的,显而易见的是,我们的女主角并没有如我们意料。这是她人间蒸发的第几个昼夜,子优已经懒得去数,除了一条告之她并没有被绑票或是车祸而是去了乡下姐姐家大享闺中之乐的短消息,便再杳无音信。其他朋友,估计也是各做各的,要么跟本地的外地的男女朋友卿卿我我,要么怡然自得的在名山大川中消夏。由于实在想不起来该跟谁联系,在子优心中,一个庞大的计划开始了它的酝酿,真正罪恶的阴谋进入了倒记时。 子优夹着手机给小烟去了一个电话,对话极其简单,简单到荷包蛋都没有在滚油中成型,这通电话已经OVER。那边泡面的香味幽灵一样的漂浮在厨房的空间里,水汽中子优隐约的望见一个人的身影,看见那个人就像7年之前那个秋之未至的早晨一样,回过头来对自己浅浅的笑一下了。子优知道又是幻觉作祟了,他摆摆手赶走那个笑靥,着手继续他的泡面加蛋。尽管从小家庭妇男的名声在外,一个人的时候,子优还是懒惰大于贤惠。这世上简单的事情,莫过于欺骗自己的肚子了,至少比欺骗自己的良心,要容易的很多。 短信一个又一个的发出去,朋友一个又一个的联系上,子优的成就感远远要高于刚才那个摊得无比完美的荷包蛋。他满足的笑笑,对着空落落的镜子,笑容累累的。不知道是不是该给某个人去个信息了,他捏着NOKIA1600的左手掌心,汗如泉涌。 几天后同样艳阳高照的中午,经历了一场台风一场离别一场又一场的篮球之后的这个中午,同样是靠近书镇东郊的一座酒店的二楼上。子优眯着眼睛看着朋友在桌上地上沙发上横七竖八的样子,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阴谋得逞之后小人得志的表情,然而笑容敛去的时候微微的落寞,那个人,终究是没有来。 她去的深北方,很快的就会是乱红飞过秋千去的秋天了吧。( 舒城中学2005届 杨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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