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钢筋混凝土堆砌的城市森林之中,有幸居处城乡之郊,打开窗户,眼前突现了一方两块足球场大小的平整空地,在四周高楼的包围中犹如一方天井。
邻居们议论着这块四四方方的空地该又要起几幢住宅楼,亦或是几栋别墅。然而时光飞逝,一年两年过去了,依旧不见动静。先是空地上有小朋友们玩耍的身影,接着便有了横七竖八的木桩和绳子,一到晴天,绳子上便挂满花花绿绿的衣服,似万国旗般在空中飘扬着。或一日,惊奇地发现,有一二老大爷不知从哪儿挑来了土,在空地上堆成一长形土垄,种上了青菜,那一点点的绿色充满了生机。像受到感染似的,不几天,那足球场上便被整齐的长形土垄挤得严严实实。凭窗俯看,一年四季生命的颜色尽收眼底。春暖花开,各种青菜绿油油的,在太阳下闪着青光,金灿灿的油菜花惹得蜂儿嗡嗡嘤嘤上下翻飞。夏季那一排排的瓜架上,红花白花紫花,姹紫嫣红。鲜红的辣椒高举起一支支小火把。秋季那一畦畦肥嫩的韭菜随秋风翻卷着绿色的波浪,又粗又长的萝卜像是献殷勤似的,用婴儿似的手臂高举着绿色的巨冠。在寒冬时节,冰冻的土垄上依然点缀着点点绿色,虽然它们明显不如春夏季那样张扬,但更让人联想到了生命的坚强与执着。
绿色之处,早晚之时,土垄间便是一幅男女老幼的勤耕图,也许是绿色的吸引吧,久违的鸟儿也来这里歌唱了,春日燕子呢喃,仲夏与晚秋麻雀啁啾,冰封雪覆的严冬,鸟儿们就投宿在四周高楼的屋檐下与人为伴,晴日里,书房的阳台上竟有几只胆大麻雀、一两只斑鸠在徘徊,探头探脑地向屋内张望。于是我每天便有了投食的义务,总想在寒日里见到那些可爱的生灵。像是有了默契,每当我伏伏案之时,总有一两只鸟儿在窗台上摇头摆尾,边喙食边向室内张望。它们的悠闲、淡定与从容,让我的思绪冲破了世间的万丈红尘,如入仙境。
惟愿这块空地常留,有了它,绿色就能常在,鸟儿就能常驻,心儿或可顿悟。 (舒城县社 钟读章)